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硬核澄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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硬核澄清

和上一個世界線一樣,在離婚的那一刻聯系度直接增加了50。這樣任洛年只需要再時不時給他們兩個制造相處的機會就差不多了。

但是無奈他們兩個都很忙,一個總裁一個導演,任洛年就這樣天天腆著臉問他們到底什麽時候有空。

在謝修遠那邊她還可以撒潑打滾一下,但是王菁那邊她不好意思真的打擾她工作,只能偶爾冒個泡發個小貓表情包問她什麽時候有空。對方問她有什麽事她又不知道怎麽開口,於是就這樣等了很長一段時間。

這段時間她也沒閑著,每天都往海邊跑,她可以一天什麽也不做,就這樣坐在沙灘邊從日出到日落。

系統看著夕陽下被照得朦朧的任洛年,問她:“就這麽喜歡海邊?”

天空中是翻滾的火燒雲,海面上是翻滾的浪花,互相在天際映照著。

任洛年看著遠方的海天交接處,試圖找尋出它們之間顏色的細微差別,眼眸裏只有這片海的顏色。

“我之前從來沒到過海邊,小時候以為是因為海很遠所以爸媽不帶我來,後面發現其實很近,近到我住校的時候他們能每個月都帶我弟弟去。”

她的語氣很平靜,表情看不出多難過,像在講述一個其他人的事。

她不是一個會把情緒外露的人,這一點導致她之前身邊的很多朋友都說她沒有感情,是個鐵石心腸的人。只是她自己心裏清楚這是因為之前情緒被忽視太多次,她已經學會自己帶上堅硬的面具,不讓任何人察覺面具之下真正的表情。

漸漸地發現這樣真的有效,她好像真的從之前的敏感變得越來越麻木。面對外界的傷害已經學會了用自己的方式來應對,就是發瘋外耗別人。

麻木是一種天賦,可以讓人有抵禦傷害的能力。只是她掌握得太遲了,之前的傷害早就在她身體裏生根發芽,從心臟開始生長,枝葉蔓延到全身,最後藥石難醫。

系統聽完之後沈默了很久,久到任洛年以為他不會再接下去。

本已經打算起身拍掉沙子之後離開,這時一個聲音緩緩出現,混雜著濕鹹的海風,就這樣讓任洛年停下動作。

“那就一個人看海。”

“嗯?”任洛年微微歪頭,對系統這句話表示有些疑惑。

“不帶你看海是他們的事情,但看海本身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,不要因為他們而討厭看海。”

看任洛年還是一副不理解的樣子,他想了想,繼續輕聲開口補充道。

“我換個說法吧,就以剪頭發為例子,如果你的父母不同意你現在的發型,並在掌控欲作祟下逼著你換一個發型,你實在受不了他們的控制,為了報覆他們就一怒之下把頭發剪得不堪入目,但其實這種做法並不會讓他們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並因此做出改變,反而後果都是你自己承擔的,歸根到底這只能算是對你自己的報覆。”

“不要因為他們的控制就把頭發剪得亂七八糟,同樣的道理,你的人生就像頭發,不要因為他們的傷害就把你自己的人生過得一團糟。他們不會為你的人生負責,決定你之後怎麽活的只能是你自己。”

他以往的語調都帶著些漫不經心,這次卻有著不同以往的認真,任洛年聽完之後想了很久,在海浪即將濺到她的時候後退幾步,頭發隨著後退的動作飛揚到一半又落下。

她笑了笑,說:“那我以後都一個人看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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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不容易等到王菁手裏的片子殺青,任洛年迫不及待地找她,結果發現她居然根本不打算休息,而是已經在開始找下一部電影的取景地了。

王菁看任洛年無所事事還時不時還騷擾她一下的樣子,就讓她也一起去了。

任洛年想著跟去就跟去,她總能找到一個機會把謝修遠弄來。於是笑嘻嘻地加入她。

小山村環水而建,風景秀麗,旁邊還有一座高山。

她就這樣跟王菁一起當旅游一樣在當地轉悠,時不時拍點圖片,

王菁本以為謝修藝是個講究到大小姐這裏的條件可能會接受不了,結果現在看來,她不僅不嬌氣,甚至可以稱得上有點吃苦耐勞。

她們就這樣在當地待了幾天,在臨走的前一天王菁提議在山頂上露營,第二天起來看日出。

任洛年聽見她的提議有些疑惑,因為在她的印象裏,王菁是一個註重效率的工作狂,不像是一個會把時間花費在這些東西上的人。

但是她看起來不僅不覺得耽誤時間,反而充滿了期待。

她和王菁忙碌了一下午,在樹叢裏搭建了一個帳篷,在帳篷外面擺了桌子,甚至帶了做飯的工具。

山頂的夜晚是幹冷,風吹過樹葉簌簌地響,鳥蟲的叫聲不絕於耳,就像回到了小時候的夜晚。

王菁帶的夜燈散發出暖黃色的光芒,映照出桌子旁邊的範圍。任洛年坐在旁邊發呆,柔和的燈光描摹著她沈思的輪廓,看起來沒有什麽生氣。

不知道想到了什麽,她自己都沒註意到自己嘆了口氣。

坐在旁邊的王菁轉頭看她,有些不解:“嘆什麽氣?”

任洛年回過神來,眨了眨眼,很自然地轉移了話題:“你怎麽想到在這裏露營的?”

對方轉過頭看著自己手裏被燈光映照得發亮的水杯,像陷入一段回憶。

“我一開始看圖片的時候,就感覺這座山很像我老家,夜晚總是很安靜,黑夜是真的黑夜,但是又讓我感覺很安心。”

任洛年認真地聽完點點頭:“所以你是想家了嗎?”

對方笑著搖搖頭:“沒有什麽好想的,現在我唯一的親人也被我帶到身邊跟我一起生活,老家的房子裏現在沒有人了,可能什麽時候已經垮掉了都不知道。我只是......”

她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,微蹙的眉頭像是要找個最適當的說法,任洛年也耐心地等著。

“我只是很懷念。”

“懷念?”

“懷念那個時候挑燈夜讀的時光。”

在一個山村長大,要考上很好的大學並且能在繁華的城市安家有多困難,任洛年心裏比誰都清楚。她之前只是覺得王菁在行業裏能做到那個地步很厲害,現在可以說更佩服她了。

沒有旁人那麽好的資源,卻能憑自己的努力趕超出一大截,這其中付出的努力不是旁人可以想象的。

“那段時間很辛苦吧,為什麽會懷念?我...額,如果是我,我應該不會懷念,只會慶幸自己遠離了。”

對方帶笑看著她的眼睛,像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小孩,輕聲開口:“辛苦,但正是這種辛苦讓我自己覺得有實感,太輕松就得到反而會惶恐和不踏實。”

她擡眼看了看遠處黑壓壓的一片天際:“這種感覺就像,我看見很多年前的一個普通的晚上,月光像白熾燈一樣明亮,小時候的我坐在家外面的壩子裏,想著十年後的自己會是什麽樣。我現在終於可以告訴那個充滿迷茫的小女孩,會很好,比你想象得還要好。”

她的聲音沈靜但是字句都和眼神一樣堅定,任洛年一時看著她沒移開眼。

比你想象得還要好,她心裏默默重覆了一遍。

沈默了片刻,像是帶著不解,她問:“如果發現出去後的世界沒有自己想得好,又沒有任何退路的時候,不會覺得很無力嗎?就,感覺什麽都沒有意義。”

說完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多掃興的一句話,尷尬地笑了笑:“我隨口說的,你別當真。”

王菁不知道為什麽她一個錦衣玉食的大小姐也會覺得生活沒有意義,有些疑惑。但還是開始很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。

“沒有意義嗎?知道自己為什麽而活就不會這樣想吧,我兼職給自己賺學費是意義,第一次領工資帶我奶奶去吃大餐是意義,擁有自己的第一部作品是意義。甚至可以說,每一件存在我生活中的事情都有,比如離婚,比如被同行排擠。”

“意義這個東西,不是一件事情自帶的,是自己賦予的。”

她說完看著任洛年一個人坐在原地沒有動靜,沒有打擾她,默默回帳篷裏躺著了。

她好不容易把冰冷的被子捂出溫度,結果等任洛年回到帳篷的時候帶著一身寒氣鉆進來,讓被窩一下又冷起來了。她幽怨地看了對方一眼,對方也一無所知,只是嘴裏嘟囔著好冷好冷。

任洛年一邊說冷一邊把手機掏出來,剛打開就大喊一聲:“什麽?”

王菁被她嚇一跳,嘆了口氣問她:“怎麽了?”

任洛年直接把那個看起來比老年人的屏幕還亮的手機舉到她面前。王菁頓感眼睛脹痛,瞇了一會兒才適應過來。

她皺著眉看著手機上的熱點,是陳濤和謝修藝的照片,看起來舉止親昵有說有笑的。標題還寫著王菁老公出軌娛樂圈小白花,疑似婚變原因。

任洛年不記得她在外面和陳濤約會過,這應該是原主和他約會的場景。但是那個時候原主還沒有任何作品,誰會偷拍他們呢?

她心中隱隱有個猜測,但是需要讓系統去驗證。於是開始在腦內求助系統。

對方聽完只說了一句話。

“20。”

任洛年閉眼認命地點點頭,20就20,剛說完就被眼前的好感度數值吸引住了。

她對系統的好感度居然已經漲到80了。

她懷疑要不是系統說話那麽難聽,就這麽些天幫自己做了那麽多事,好感度還能再高點。

王菁看著旁邊任洛年僵硬的身體,把手放她面前晃了晃,直到看見她眨了眨眼睛才松了口氣。

“就這麽害怕?”

任洛年有些呆滯地轉頭看她:“怎麽辦呀。”

罕見的,任洛年是真的有點害怕,她覺得不能因為自己讓原主以後在圈子裏走不下去。況且她之前對娛樂新聞都不是很關註,現在碰上這種情況腦子一片霧水。

王菁不知道她的膽子怎麽時大時小的,挑眉看了她一眼:“怎麽辦,澄清啊,就現在。”

“現在?”

只見她把手機拿出來,不知道點開了一個什麽軟件,然後就開始對著手機說話。

“大家晚上好啊。”

任洛年湊近看了一眼屏幕,發現她居然開始直播了。

可能因為正處於輿論中心,直播間的人數也在她開播後的幾秒之後開始蹭蹭往上漲。

王菁一開始還在閑聊,後面看見人數已經夠多了的時候才開始切入主題。

“知道大家現在最想知道的是什麽,我今晚突然上線就是想給大家一個答覆。”

說完她話音一轉:“那麽現在先給大家介紹一下現在我身邊的人。”

然後毫無征兆地把手機屏幕對著旁邊一無所知的任洛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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